第88章-《荒谬之敌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另一侧,执政官和他的私军也赶来。

    三方对垒,执政官人多势众,谢敏虽孤身一人但人惧鬼怕,他们两方人数差距悬殊,又有旧怨,一时间却将枪口一致对向溪崖等人。

    场面过分诡异,仿佛他俩才是一伙的。

    “银,你是要投靠执政官?”

    溪崖被众人围在中央,三方谁都没动,僵持不下之时,溪崖率先道。

    谢敏挑眉,不说话,枪口平稳,随时准备咬住某人的性命。

    溪崖又看向林后的执政官,神色平淡,眼神复杂。

    砰——!

    忽然,一团雪被子弹击中,在他脚边炸开,雪沫飞进溪崖眼里,他一下被砸得流出眼泪。

    围在他身边的亲兵正欲拔枪,只听执政官对空一声枪响,镇住了他们的动作。

    “质问我,你看他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质问他,你动枪干什么?”

    两道话音从不同方向传来,一道满是不悦,声色更亮更骇人;另一道诡谲而低沉,音调沉郁暗藏威胁。

    ……?

    溪崖一口气没上来,眼睛被雪水弄得通红,瞪着谢敏时不复往日,凶悍又愤怒。

    “银,你通敌叛逃,罪无可恕!”溪崖大吼。

    “先设计引我入山道又试图坑害于我的是你,此行目的大家心知肚明,何来我通敌一说。”谢敏冷笑,话锋又一转:“就算我真通敌了,你奈我何?你照样还是要死在这里,跟你的走狗一起。”

    他话音一落,仿佛应和与造势,枪声如密雨般落下,声音来源是执政官的私军。

    战局焦点很快转移到执政官与溪崖两拨人的对拼,无数火线在白皑皑的雪山布景中穿梭。余波撼动落雪的松林,雪尘飞散,枪声回荡在山谷里,轰隆隆作响。

    某时,溪崖突然感觉身后一冷,一股锋锐又肆意的杀机袭来,他猛然转身,才发现谢敏已然在混乱战局中摸到他身后,手枪银光闪烁。

    砰——!

    轰——!

    枪响被淹没在更大更震撼的、仿佛从山岳内部、地底深处喷涌出的巨响与震动中。

    天空被遮天蔽日的阴暗笼罩,那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所有人进攻的节奏。他们同时向头顶望,只见高耸入云的山尖上爆开巨大的光团。

    顷刻间,随时与薄薄落雪顺着炸开的岩缝滑下,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从山上滚下来。

    是雪崩?

    不,是人为爆炸引起的山体垮塌!

    溪崖口袋里的通讯器一震,是子爵最后一条消息。

    「放心,雪山会带走他们的一切罪证。」

    子爵想把他们所有人都埋了!

    溪崖被巨大的愤怒与绝望笼罩,他惊在原地,来不及逃跑,下意识寻找执政官所在的位置。

    混乱撤退的人群中,山道爆发绝命时凄惨与悲凉的惊叫,碎雪与山石冲下山坡,瞬间淹没了山道高大的运载车与渺小的人群。他向近处看,被山体颤动震塌的冰雪下,有一道黑影抓住了另一人的手臂。

    溪崖惊喜地向前一步,下一秒,远处扑飞而来的卷卷雪雾阻隔了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在彻底无法辨认对方的轮廓前,他看见执政官将银搂在怀里,用整片脊背挡住弥漫的尖石与碎屑。

    身边传来一声枪响,硝烟气息在一瞬炸开,是他身边的狙击手开了枪,那味道熟悉却冰凉。溪崖睁大眼睛,被子弹贯穿的茫茫雪影里,爆开一霎妖艳的红花。

    击中了。

    溪崖脸色骤然失血,他浑身暖意尽退,手脚冰凉,四肢百骸均在颤动。他狰狞着神色,突然回身,一掌将那开枪的狙击手抽翻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谁他妈让你开枪的!”

    溪崖暴怒的吼声被天地摇撼的声音吞没。

    铺天盖地的尖锐物在雪的推助下掩埋了一切血腥痕迹,世界覆上一层肮脏嶙峋的色彩。

    谢敏和傅闻安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山洞。

    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开山洞表面,贯穿脆土岩层,山体崩塌时宛如世界末日。对方将他护住,两人闪避中齐齐踩空,掉进深不见底的坑穴之中。

    紧接着,顺着缝隙,黑枭也不幸落入其中。

    落雪碎石在下一波坠落中封死雪顶,山窟发出沉闷压抑的回声与震动,像是要将人连皮肉带骨头渣子尽数嚼碎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山洞终于不再震动,洞外也安静下来,崩塌结束,洞顶缝隙被碎石掩埋,不见天光。

    黑枭从雪渣子里爬出来,索性洞不太深,掉下来又有雪垫着,他没摔得散架。

    他抬起黏糊糊的手,以为只是雪水融化,谁知一捻指尖,凑到鼻下一闻,竟是血腥味。

    他身上没伤,不是他的血。

    他惊愕地向远处看去,漆黑昏暗的洞穴中,有人的影子凑在一起,奈何里面太黑,只能看见对方的轮廓。

    黑枭连滚带爬地起来,刚要走近,突然闻到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,被压抑良久的顶级信息素有着最强悍尖锐的攻击性,在爆开霎时便激得黑枭膝盖一软。

    同为alpha,他竟没法在对方面前撑过几秒钟。

    扑通一声跪下去,过分强大的冲击令他眼前眩晕,剧烈的头痛与腺体刺痛交织在一起,像是要把他脑壳劈开搅烂。

    他咬住舌尖,强迫自己清醒,短暂失聪过后,他听见了一声略带惊慌的喘息,用着过分熟悉的音调。

    “你他妈……别咬了。”

    极轻极细的抱怨声,在阒然冷寂的山洞内无异于惊涛骇浪。

    黑枭被那一句轻哼钉死在原地,手脚发冷,脸上发热,最初理智丧失的阶段过去,他轻吸一口气,终于嗅到了沉闷又污浊的空气里那浓到苦涩刺鼻的信息素。

    是执政官的硝烟信息素。

    被他咬的那个,发出脆弱痛呼的……

    黑枭牙齿打颤。

    是谢敏,又或者说,银。

    声音没能停息,布料摩擦声,粗重喘息声,粘连濡湿的水声,牙齿切入皮肤时爆发的痛哼,易感期中完全兽化的alpha从喉间溢出的满足喟叹……尽数被山洞放大、放大,落进黑枭耳朵里。

    一丁点不差。

    他死死捂住耳朵,在原地站了会,向更远的地方走去。

    直觉告诉他,下属不能听上司的墙根。

    会死。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