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九十五章 三途槐-《史上最强勇敢系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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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杰猛地后退,后腰撞在槐树干上,树皮的裂纹硌进皮肉,像被青铜符牌的锯齿划过。他想起在医院后巷,笑雯用饭卡撬开的消防通道,门后的黑暗里,似乎也藏着这样一棵老槐树,根须在阴影里蠕动,像无数只攥紧的手。
“想知道这树的名字吗?”阿敏绕到槐树后,那里的树干被掏空,露出个黑黢黢的树洞,洞口的形状正好能塞进那把绣球花铜匙,“它叫三途槐,每片叶子都记着个人的执念。”
沈杰盯着树洞,突然想起那段渗血的槐树根,想起生煎铺老头浑浊的眼,想起黄思颖说“上来了就再也下不去”时的语气。铜匙在掌心发烫,烫得他想起季敏在海宁说的“风太用力会把我吹跑”,原来不是风会吹跑她,是他自己攥得太紧,把她捏成了碎片,撒在了不同的时光里。
“不敢试吗?”阿敏的声音带着薄荷糖的甜,像季敏咬他耳垂时的气息,“就像你不敢承认,在莲花路站等七班列车的不是季敏,是你自己。”
铜匙插进树洞的瞬间,整棵槐树剧烈震颤,树叶哗哗作响,像无数人在同时低语。沈杰的眼前炸开白光,等他看清时,发现自己正站在海宁东山的环山路,绣球花丛挤挤挨挨,季敏穿着粉色连衣裙,正踮脚咬他的耳垂,温热的呼吸混着薄荷糖的甜:“沈杰,你说这花像不像我鼓起的腮帮?”
他伸手去抱她,指尖却穿过了她的肩膀,触到片冰凉的虚空。季敏的身影渐渐透明,化作只蝴蝶,停在他手背上,翅膀上的纹路竟和青铜镜的地图一模一样。
“第一世,你说要摘月亮给我。”蝴蝶的翅膀扇动着,声音里裹着山风,“可你不知道,我要的不是月亮,是你抬头时眼里的光。”
白光再闪,沈杰站在了药科大学的教室。讲台上的他正踩着黄思颖的课桌往上爬,皮鞋跟磕在木桌上,发出“咚咚”的响。黄思颖坐在下面,举着片香樟叶,叶片上的露珠坠落在课本上,晕开“季敏”两个字。
“第二世,你说要永远陪着我。”黄思颖的声音突然变成季敏的,带着哭腔,“可你把论文看得比我重,把承诺熬成了朋友圈的屏蔽名单。”
沈杰想去抓她的手,却发现自己正穿过教室的墙壁,落在吞鲸市医院的急诊室。笑雯举着注射器朝他走来,针尖的寒光里,映出他趴在手术台上的样子,手腕上的勒痕还在渗血,像条细细的红蛇。
“第三世,你说要忘了我。”笑雯摘下口罩,露出季敏的脸,眼睛里盛着消毒水的冷,“可你把所有的我,都变成了别人的样子。”
三幅画面在眼前重叠,像被揉皱的照片。沈杰突然蹲下身,捂住脸,指缝间漏出的呜咽混着槐树的低语,像在海宁山顶没说出口的“对不起”,像在高铁上没敢吻下去的晚安,像在金陵大学火光里没抓住的白裙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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